第60章 無法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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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或許是宇宙的盡頭也說不定。
漫無邊際的,光禿禿的大地，黑色砂土綿延向遠方。頭頂沒有太陽，天空是淡漠的灰。白色冰山不合常理地堆積在地上,連風聲都是冷的。
涼宮奈停下腳步。
她已經在這裏待了多久,三小時，五小時，
一定很久了。
久得她足以恢覆冷靜，冷卻的大腦重新運轉。
她首先了確定一件事，自己是因為Ghost才變成這樣的。沢田綱吉說過，當時她被綠芒攻擊後身體就開始變透明,只是由於她很快就恢覆了正常,所以兩個人都沒多想……
誰知道原來那只是一次警告。災難早已在前方露出獠牙。
從家教世界瞬移到這裏，整個過程中涼宮奈都保持著清醒。
她甚至不用刻意去想，那分離的最後一幕就鮮活地浮現在面前。
——棕發少年朝自己撲過來，他探出的手，距離她的臉頰不到一厘米……
然後他消失了，像是整個人突然從空氣中蒸發一樣。
她楞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真正消失的是自己。
那雙棕色眼眸裏的恐懼仿佛在還眼前，而她與他已經相隔了整個世界。
“……真糟糕。”
涼宮奈自言自語，然後蹲下，閉上眼睛。
好一陣子，她才重新站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
冰涼的空氣刺激著肺部，也讓頭腦更加清醒。
涼宮奈站了一會兒，擡手摘下右腕的手環。
在手環內側找了找，她看到了那個暗格。
比起周圍的象牙白，這個指甲大小的暗格顏色稍稍深一點，更偏向黃白。
腦裏過了一遍阿裏巴巴的咒語，涼宮奈屈起食指，在暗格上敲了兩下，再敲三下。
“Mary殿下請恩準我成為您忠實的仆人吧。”
她等著那個暗格彈開，露出某人說的“紅色按鈕”。她在心裏無聲地默念：１,２,３……
然而直到她數到第十聲，那個暗格依舊毫無反應。
涼宮奈有點慌，她又敲了一遍。
“Mary殿下請恩準我成為您忠誠的仆人吧。”
“Mary女王請恩準我成為您忠實的仆人吧。”
“Mary女王殿下請恩準我成為您忠誠的仆人吧！”
沒反應……
居然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涼宮奈瞪著手環，半天才邊嘆氣邊把它套回腕上。
她剛把袖子放下，突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涼宮奈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點什麽穩住自己，卻捉了個空，四周的風景急速地旋轉，涼宮奈立刻閉上眼，費力地把那種暈眩惡心的感覺壓下去。
這感覺涼宮奈其實相當熟悉，過去幾乎每次瞬移時她都要體會一番。
可涼宮奈原以為，自己的瞬移暈動癥在SK手環的加持下已經痊愈了。事實上，自從她戴上手環後，她就再也沒因為瞬移而難受過。
腦海中隱約有什麽想法飛快地掠過……快得涼宮奈來不及抓住，與此同時她感到那種失重感突然消失了。
涼宮奈正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睛，突然感覺額頭一涼！像被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她驚叫一聲，忙不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半邊身子都水淋淋的。
“啊啊這麽怎麽回事！”涼宮奈抓狂地看著自己的衣服，忽然聽見兩道喝聲！
涼宮奈一楞，順著喝聲擡頭，發現自己正被兩支槍管指著。
“……請不要開槍。”她立刻放棄與濕衣服糾纏，乖順地舉起雙手，“我沒有惡意。”
顯然，對面那兩位黑西裝大哥並不這麽想，左邊那個朝著對講機一陣嘰裏呱啦……
涼宮奈半個字也聽不懂。不過，她還有雙眼睛還可以看。
她正站在一個從未見過的庭院裏，就在她身旁不到三分米的地方是一座直徑二十米左右的噴水池，噴泉對面是富麗堂皇的巴洛克式建築群。
那噴泉是旋轉式的，水流忽高忽低，涼宮奈想自己真是夠倒黴的，直接降落在噴泉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在涼宮奈打量著水池的時候，西裝大哥已經放下對講機，又過了半分鐘，涼宮奈眼前的黑西裝變成了三個。
新出現的那個朝涼宮奈上上下下一陣猛瞧，然後一臉猶疑地說：“涼宮小姐？”
涼宮奈楞了楞，剛要說話，忽然身後響起一個夜風般的男音——
“奈子？”
涼宮奈一怔，轉頭。
***
有些別扭地扯了扯衣領，涼宮奈真沒法理解，這個世界的自己怎麽會喜歡這種衣服。
毛絨絨的領子，一層又一層蕾絲邊，繁覆到看一眼就會暈過去的花紋。最恐怖的是，這件裙子居然還配了一個碩大的緞帶蝴蝶結！戴在腦袋上的那種！
深井冰一樣的審美啊……
抽著嘴角把那個蝴蝶結丟到衣架上，涼宮奈有些忐忑地推開房門。
“那個，”她看著廳裏的那個男人的背影，“我洗好了。”
棕發青年轉過身來，涼宮奈看得很清楚，他望見自己的時候，眼神微微一亮，然後他視線上移，在她腦瓜上來回轉了兩圈……
然後他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臥槽！
涼宮奈覺得自己好像領悟了什麽！
這套衣服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自己選的！絕壁是眼前這個魂淡的惡趣味沒錯吧！就說他怎麽這麽殷切地把衣服塞給她然後推她進浴室……
會相信270是好人的她果然也是腦子臭掉了！
忍著想打人的沖動，涼宮奈走過去，在黑手黨教父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今天沒有工作？”她說，接著註意到這裏的家具擺設更偏向居家風格。
也就是說，這裏是沢田綱吉休息的地方。
“半小時後有一個會議，不過我推掉了。”沢田綱吉走過來，遞給她一杯酸奶，“因為這樣的奈子很難得啊，所以今天放假在家陪你。”
涼宮奈接過酸奶，放在一邊。
“不喝嗎？”沢田綱吉語氣有些失望，“這是NM 最近才出的light系列，你那個時代喝不到的哦。”
涼宮奈心動了。
NM耶……她向往已久的酸奶界的queen，以前都只在雜志上見過圖片而已……
於是她朝那杯乳白色液體伸出手，捧到唇下，小小抿了一口。
QAQ好、好好喝！
對面的青年臉上浮起一個笑。
涼宮奈忽然有點臉紅，清咳一聲，動（lian）作（lian）矜（bu）持(she)地放下那杯酸奶。
“那個，”她說，“打擾你了，不好意思。”
“真是的，”沢田綱吉笑起來，“一定要這麽客氣嗎？這裏也是你家啊。”
涼宮奈哽了下。“雖然你這麽說……”總覺得哪裏不對……
“阿拉，看來那個世界的綱吉真是很失敗呢，居然還讓你這樣不安。”沢田綱吉看著她，笑吟吟，“不如拋棄他，和我在一起吧？”
涼宮奈微微黑線，“不要開這樣可怕的玩笑啊，這個世界的我還在呢，你想玩3P嗎？”
沢田綱吉：“……”
涼宮奈：“……”
……捂臉！
嘴速快過腦速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涼宮奈看到沢田綱吉低頭，狀甚認真地欣賞起腕上的名表。
涼宮奈頓時覺得自己也該學著淡定點，於是她慢慢站起來，剛要說“失禮了我想去一趟洗手間”，沢田綱吉已經擡眼看過來了。
不愧是已經成為黑手黨教父的男人，十代目看起來已經完全忘記剛才的小插曲了，一臉若無其事地開口：“對了，奈子想起小時候的事了嗎？”
“誒？”涼宮奈一楞，“什麽事？”
“在一個雨天裏，”他提醒她，“曾經有人把一年級的你撿回去這件事。”
“哦那個啊，”涼宮奈點點頭，“嗯，我想起來了。”
“那麽，你也知道當年的真相了嗎？”
“嗯！”涼宮奈笑得一臉開心，“那個人原來是Giotto來著。”
沢田綱吉默了默，嘆口氣。
“為什麽又是這樣……”
站起身，他朝她走來。
他來到她面前，站定。
一個立著，一個坐著。
涼宮奈不得不仰望才能看清他的臉，而他居高臨下的俯視。
這種強烈的對比令涼宮奈感到有些不舒服，正要出聲抗議，眼前的青年卻忽然換了一個模樣。
金紅自他眼裏亮起，死氣炎在他的發上燃燒，躍動的火焰將棕發染成金棕色。
涼宮奈一楞，抗議的話都忘了，奇怪地望著他：“你開死氣做什麽……”
“唔，還差一樣，”沢田綱吉隨手拈了張白紙，擋在死氣炎前，然後望向涼宮奈。
“好了，現在你看著我。”他指指自己，“你覺得我像什麽？”
涼宮奈一臉微妙地望著他。
“……開死氣的黑手黨老大？”她試探地說。
“……”他搖搖頭，“再想。”
“……那開死氣正要揍人的黑手黨老大。”
“……”
“開死氣威脅，如果對方再不聽話就揍他的黑手黨老大！”
沢田綱吉嘴角微抽，把白紙撇到一邊。
“早該想到這個方法不靠譜。”他嘆口氣，在她身旁坐下。
這下他們的視線平齊了，涼宮奈很滿意。
然後她聽到黑手黨老大說：“藍絲，是我。”
涼宮奈一楞，一下子竟然沒聽懂。
那種一頭霧水的神情實在太明顯了，沢田綱吉只好繼續提示：“你叫藍絲，家裏有母親和一個弟弟。你最討厭下雨，但如果刮臺風的話就會很高興，因為那樣就不用去上學了。”
沢田綱吉頓住，觀察了下對方漸漸震驚的表情，決定再下一劑猛藥。
“你從小就討厭洗澡，小學一年級時希望將來搬到北極去，這樣就可以一年只洗兩次了……”
“別說了！”
沢田綱吉停下。
“別說了。”涼宮奈沒看他，低聲重覆了一遍，“……讓我靜一靜。”
沢田綱吉很樂意滿足她這個要求，他側靠在沙發扶手上，笑吟吟地欣賞著涼宮奈變來變去的臉色。
許久，涼宮奈似乎終於恢覆了冷靜。
她擡起眼來，望著沢田綱吉，眼神似有認命的覺悟：“所以，那個人是你？”
沢田綱吉點點頭。
涼宮奈低低咒罵了句，從這位女士的神情看來，那句惡語所指向的對象極可能是她自己……
她又沈默了一會兒，然後仿佛終於徹底接受這個事實，深深地嘆了口氣。
“好吧，這下輪到我去磕頭認錯了。”
沢田綱吉一怔，“什麽？”
涼宮奈瞅了他一眼，沒解釋，又是嘆氣又是搖頭，這樣自己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出聲：“你們彭格列的超直感真是太作弊了。”
沢田綱吉有點納悶：“怎麽突然抱怨起這個？”
“本來就是。”涼宮奈越想越郁悶，“明明是未來發生的事，明明不可能知道的…可是他就是知道！他比我還清楚！我這個笨蛋，我當時還理直氣壯地說……”
涼宮奈說不下去了，捂住額頭呻|吟一聲，往沙發裏重重一靠。
“所以說你究竟怎麽會穿到我那裏的？我記得你當時看起來……”涼宮奈閉著眼回想了一下，“二十歲？二十五歲？”放下手，她看了他一眼，“究竟是幾歲去的？”
沢田綱吉知道涼宮奈想岔了。她還是沒弄明白他們的關系，沒弄清他們起點在哪裏。
但沢田綱吉不想解釋。
涼宮奈可以一直誤會下去，沢田綱吉不介意只有自己記得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他分得清怎樣對所有人都好。
“很早。”
沢田綱吉只是簡單地這麽說。
“很早是多早？”涼宮奈追問，“十九歲？十七歲？你快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她真是執著……
沢田綱吉突然有了個主意。
“你回去以後，可以問過去的我。”
讓那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去頭疼好了。彭格列十代目愉快地想。
“他怎麽可能知道？那還沒發生啊！”涼宮奈不滿。
沢田綱吉眨眨眼。“你可以讓他用超直感感應。”
涼宮奈一楞。
“超直感還可以這樣用？”
“大概。”沢田綱吉含糊一句，然後起身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在裏頭翻了一陣，自言自語：“只有奶黃包了啊……”
剛拿起面包，突然身後爆發一陣猛烈的笑聲，沢田綱吉一怔，轉身望去，看到涼宮奈拈著一張白紙，整個人笑得前俯後仰。
“怎麽了？”沢田綱吉莫名其妙。
“哈哈哈哈……”涼宮奈邊笑邊捶沙發，“妖怪先生……”
“妖怪先生”是幼年涼宮奈對棕發哥哥的第一印象。
沢田綱吉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他走過來，把奶黃包放桌上。
“所以說，你究竟在笑什麽？”
“我剛剛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在幹什麽哈哈哈……”涼宮奈捏著那張白紙，往自己腦門上比了比，“原來，原來……”她丟下白紙，繼續捶沙發，“好失敗的情景還原哈哈哈……”
沢田綱吉黑線了下，不甘心地拋出一個爆料：“那是奈子你的主意，是你自己說如果這樣你一定能認出來的。”
他沒說謊，那個用白紙擋住死氣炎的點子的確是這個世界的涼宮奈的友情提供。
但面前的少女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哈……你不用掩飾了我明白的哈哈哈哈哈……”
沢田綱吉有點尷尬，而且這份尷尬在某人持續不斷的嘲笑聲裏漸漸有發展成惱羞成怒的跡象。
沢田綱吉盯著涼宮奈，暗暗下定決心只要她再笑三秒鐘，他就做出一些讓她再也沒空嘲笑他的事。
結果十代目大人剛數到第二下，涼宮奈就止住了笑聲。她抹去眼角的淚花，臉上還殘留著笑意，“說起來，這個世界的我去哪裏了？”
沢田綱吉糾結了一會兒，遺憾地決定遵守三秒鐘的規則。
他瞅了涼宮奈一眼，悶悶道：“她在其他世界。”
“……哦。”涼宮奈覺得自己好像在那一眼看到了怨念……她眨眨眼丟掉可怕的錯覺，“她什麽時候回來？咦……等等。”
涼宮奈笑不出來了，她感到腦子有點亂。
隱約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自己一直忽略了……
她思索著，視線習慣性地垂下，落在自己的裙擺上。
驀地，涼宮奈的眼神變了。
金紅相間的公主裙，誇張的大裙擺，裙角長至腳踝。
這件裙子是屬於成年涼宮奈的。奈子少女剛穿上這件衣服時，看著那僅比手腕長出一厘米的袖口，悲哀地想：果然就算過了那麽多年，她依然是個矮姑娘。
而現在，望著這件公主裙，涼宮奈猛地想通了許多事。
——這個房裏，顯然不止住著沢田綱吉一個人。除了裙子，還有自己剛才在浴室裏見到了一管用了小半的唇膏，類似的物件還有很多……
假設綱吉君沒做出什麽令女性同胞人人得而誅之的事，那也就是說，那些東西都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涼宮奈的。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的涼宮奈，她是這間房子的常客。
然而……未來的涼宮奈，她的確應該是過二十年才能回到家教的……
……自己真是太遲鈍了，居然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怎麽，這個世界裏的我一直都留在這裏嗎？”涼宮奈咽了咽口水，“她沒離開過？”
或許是達成了什麽新交易。涼宮奈激動地想，太好了，不用真的二十年……
然後她看到沢田綱吉神情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她當然離開過。每個月她都要離開好幾天。”沢田綱吉看了看墻上的掛歷，“這次她是昨天走的，按經驗，最快也要２６號才能回來。”
“每個月出去好幾天……”涼宮奈喃喃，臉忽然白了，她盯著他，“這種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指環戰後？”
沢田綱吉的表情也嚴肅了，他想了想。
“對。”
涼宮奈心一下子浸入了十二月的冰河。
果然如此……
這個世界並不是她的未來。
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分歧是從指環戰開始的，那段時間發生的、足以影響未來的事件……
自己與SK之神的交易。
涼宮奈真想放聲大笑，狠狠地嘲笑自己。
如果那時她不自作聰明，讓庫洛洛去和ＳＫ之神談什麽條件……
那現在她就可以和這個世界的涼宮奈一樣，過著每個月只要離開幾天，其餘時間可以自由待在家教的生活。
“奈子？”
沢田綱吉小心翼翼地望著她。
涼宮奈揉了揉鼻子，將那股苦意壓回去。
“我沒事。”她咳了一聲，“……只是覺得頭有點暈，我想我可能要感冒了。”
涼宮奈不會因為被噴泉澆了一下就感冒的。
但他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揭穿如此明顯的謊言。
“奈子，”沢田綱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你還是一樣地討厭黑手黨吧？”
他似乎誤會了什麽。涼宮奈想。
不過，也好。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起這個令她感覺恥辱的話題。
“那個沒關系。”涼宮奈搖搖頭，“我討厭黑手黨，和我喜歡阿綱不沖突。”
微微的亮光從沢田綱吉眼底一劃而過，他翹起嘴角。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麽說。”他望著她，“不過，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什麽？”
“其實，”他說，“沢田綱吉和黑手黨，他們並非是絕對連在一起的。”
涼宮奈驚訝地望著彭格列十代目。
今天的意外未免太多了。
少年綱吉抗拒成為黑手黨，也一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眼前這位，顯然已經和黑手黨三個字難舍難分了。
在這種情形下，他還能說出那樣一句話……
說實話，感覺有點微妙……
“你是在鼓動我把少年綱吉培養成一個兢兢業業的上班族嗎？”涼宮奈笑起來，“這可是一項非常艱難的任務……我搞不好要和耶和華直接杠上啊。”
沢田綱吉也笑了。
“很久以前我就註意到了。”他說，“奈子你似乎從一開始就篤定我一定會成為黑手黨呢。甚至連嘗試把我拉出來的念頭都沒有。”
涼宮奈擠不出笑來了。
沢田綱吉卻沖她笑得一臉燦爛：“別這麽緊張，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問題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隨口說說”的樣子啊！
涼宮奈心中的小人海帶淚捶地，所以說黑兔子什麽的最討厭了，完敗的感覺塞牙古達……
“啊，奈子看起來好沮喪。”沢田綱吉摸摸某人的頭，笑吟吟，“讓我想想，有什麽事能讓我的奈子高興起來……啊，對了，幾年前我們找到了另一個彭格列的血脈，這些年他很努力，我想過兩年就可以把家族交到他手上了。”
涼宮奈刷地擡起頭。
她整張臉都寫著她被shock了，狠狠地。
“真的假的？！”
如果有了其他候選人，如果這個候選人足以擔當大任……彭格列的十代目可以提前退休了get！
“你們怎麽找到他的？”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沢田綱吉看了那只手一眼，微笑：“他是老布朗家的養子，比藍波大五歲。”
涼宮奈剛要細問，忽然視野一晃！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開文以來寫得最艱難的一章！先後刪改四次，6600字用了……十九小時！擦！累愛……
註解一下：俺假設這個平行世界是已經恢覆了正常秩序的世界（白渣渣被幹掉了）。這個世界裏並沒有一個尤尼去召喚指環意識，所以這個世界裏的涼宮奈和沢田綱吉是以青梅竹馬的模式，順其自然地走過來的。在兩人確定交往關系後，沢田綱吉才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這個世界裏一開始也是270穿27，分歧是從指環戰中的某一天開始的。這個世界裏的涼宮奈第一次接到SK之神“離開家教”的通知後，不久就前往了其他異世界，此後她的人生就一直穩定在家教2X天+其他世界Y天模式，2X+Y=一個月。
此外其他的背景和人物和正文裏的世界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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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邊際的,光禿禿的大地，黑色砂土綿延向遠方。頭頂沒有太陽，天空是淡漠的灰。白色冰山不合常理地堆積在地上,連風聲都是冷的。
涼宮奈停下腳步。
她已經在這裏待了多久,三小時，五小時，
一定很久了。
久得她足以恢覆冷靜，冷卻的大腦重新運轉。
她首先了確定一件事，自己是因為Ghost才變成這樣的。沢田綱吉說過，當時她被綠芒攻擊後身體就開始變透明,只是由於她很快就恢覆了正常,所以兩個人都沒多想……
誰知道原來那只是一次警告。災難早已在前方露出獠牙。
從家教世界瞬移到這裏，整個過程中涼宮奈都保持著清醒。
她甚至不用刻意去想，那分離的最後一幕就鮮活地浮現在面前。
——棕發少年朝自己撲過來，他探出的手，距離她的臉頰不到一厘米……
然後他消失了，像是整個人突然從空氣中蒸發一樣。
她楞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真正消失的是自己。
那雙棕色眼眸裏的恐懼仿佛在還眼前，而她與他已經相隔了整個世界。
“……真糟糕。”
涼宮奈自言自語，然後蹲下，閉上眼睛。
好一陣子，她才重新站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
冰涼的空氣刺激著肺部，也讓頭腦更加清醒。
涼宮奈站了一會兒，擡手摘下右腕的手環。
在手環內側找了找，她看到了那個暗格。
比起周圍的象牙白，這個指甲大小的暗格顏色稍稍深一點，更偏向黃白。
腦裏過了一遍阿裏巴巴的咒語，涼宮奈屈起食指，在暗格上敲了兩下，再敲三下。
“Mary殿下請恩準我成為您忠實的仆人吧。”
她等著那個暗格彈開，露出某人說的“紅色按鈕”。她在心裏無聲地默念：１,２,３……
然而直到她數到第十聲，那個暗格依舊毫無反應。
涼宮奈有點慌，她又敲了一遍。
“Mary殿下請恩準我成為您忠誠的仆人吧。”
“Mary女王請恩準我成為您忠實的仆人吧。”
“Mary女王殿下請恩準我成為您忠誠的仆人吧！”
沒反應……
居然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涼宮奈瞪著手環，半天才邊嘆氣邊把它套回腕上。
她剛把袖子放下，突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涼宮奈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點什麽穩住自己，卻捉了個空，四周的風景急速地旋轉，涼宮奈立刻閉上眼，費力地把那種暈眩惡心的感覺壓下去。
這感覺涼宮奈其實相當熟悉，過去幾乎每次瞬移時她都要體會一番。
可涼宮奈原以為，自己的瞬移暈動癥在SK手環的加持下已經痊愈了。事實上，自從她戴上手環後，她就再也沒因為瞬移而難受過。
腦海中隱約有什麽想法飛快地掠過……快得涼宮奈來不及抓住，與此同時她感到那種失重感突然消失了。
涼宮奈正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睛，突然感覺額頭一涼！像被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她驚叫一聲，忙不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半邊身子都水淋淋的。
“啊啊這麽怎麽回事！”涼宮奈抓狂地看著自己的衣服，忽然聽見兩道喝聲！
涼宮奈一楞，順著喝聲擡頭，發現自己正被兩支槍管指著。
“……請不要開槍。”她立刻放棄與濕衣服糾纏，乖順地舉起雙手，“我沒有惡意。”
顯然，對面那兩位黑西裝大哥並不這麽想，左邊那個朝著對講機一陣嘰裏呱啦……
涼宮奈半個字也聽不懂。不過，她還有雙眼睛還可以看。
她正站在一個從未見過的庭院裏，就在她身旁不到三分米的地方是一座直徑二十米左右的噴水池，噴泉對面是富麗堂皇的巴洛克式建築群。
那噴泉是旋轉式的，水流忽高忽低，涼宮奈想自己真是夠倒黴的，直接降落在噴泉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在涼宮奈打量著水池的時候，西裝大哥已經放下對講機，又過了半分鐘，涼宮奈眼前的黑西裝變成了三個。
新出現的那個朝涼宮奈上上下下一陣猛瞧，然後一臉猶疑地說：“涼宮小姐？”
涼宮奈楞了楞，剛要說話，忽然身後響起一個夜風般的男音——
“奈子？”
涼宮奈一怔，轉頭。
***
有些別扭地扯了扯衣領，涼宮奈真沒法理解，這個世界的自己怎麽會喜歡這種衣服。
毛絨絨的領子，一層又一層蕾絲邊，繁覆到看一眼就會暈過去的花紋。最恐怖的是，這件裙子居然還配了一個碩大的緞帶蝴蝶結！戴在腦袋上的那種！
深井冰一樣的審美啊……
抽著嘴角把那個蝴蝶結丟到衣架上，涼宮奈有些忐忑地推開房門。
“那個，”她看著廳裏的那個男人的背影，“我洗好了。”
棕發青年轉過身來，涼宮奈看得很清楚，他望見自己的時候，眼神微微一亮，然後他視線上移，在她腦瓜上來回轉了兩圈……
然後他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臥槽！
涼宮奈覺得自己好像領悟了什麽！
這套衣服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自己選的！絕壁是眼前這個魂淡的惡趣味沒錯吧！就說他怎麽這麽殷切地把衣服塞給她然後推她進浴室……
會相信270是好人的她果然也是腦子臭掉了！
忍著想打人的沖動，涼宮奈走過去，在黑手黨教父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今天沒有工作？”她說，接著註意到這裏的家具擺設更偏向居家風格。
也就是說，這裏是沢田綱吉休息的地方。
“半小時後有一個會議，不過我推掉了。”沢田綱吉走過來，遞給她一杯酸奶，“因為這樣的奈子很難得啊，所以今天放假在家陪你。”
涼宮奈接過酸奶，放在一邊。
“不喝嗎？”沢田綱吉語氣有些失望，“這是NM 最近才出的light系列，你那個時代喝不到的哦。”
涼宮奈心動了。
NM耶……她向往已久的酸奶界的queen，以前都只在雜志上見過圖片而已……
於是她朝那杯乳白色液體伸出手，捧到唇下，小小抿了一口。
QAQ好、好好喝！
對面的青年臉上浮起一個笑。
涼宮奈忽然有點臉紅，清咳一聲，動（lian）作（lian）矜（bu）持(she)地放下那杯酸奶。
“那個，”她說，“打擾你了，不好意思。”
“真是的，”沢田綱吉笑起來，“一定要這麽客氣嗎？這裏也是你家啊。”
涼宮奈哽了下。“雖然你這麽說……”總覺得哪裏不對……
“阿拉，看來那個世界的綱吉真是很失敗呢，居然還讓你這樣不安。”沢田綱吉看著她，笑吟吟，“不如拋棄他，和我在一起吧？”
涼宮奈微微黑線，“不要開這樣可怕的玩笑啊，這個世界的我還在呢，你想玩3P嗎？”
沢田綱吉：“……”
涼宮奈：“……”
……捂臉！
嘴速快過腦速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涼宮奈看到沢田綱吉低頭，狀甚認真地欣賞起腕上的名表。
涼宮奈頓時覺得自己也該學著淡定點，於是她慢慢站起來，剛要說“失禮了我想去一趟洗手間”，沢田綱吉已經擡眼看過來了。
不愧是已經成為黑手黨教父的男人，十代目看起來已經完全忘記剛才的小插曲了，一臉若無其事地開口：“對了，奈子想起小時候的事了嗎？”
“誒？”涼宮奈一楞，“什麽事？”
“在一個雨天裏，”他提醒她，“曾經有人把一年級的你撿回去這件事。”
“哦那個啊，”涼宮奈點點頭，“嗯，我想起來了。”
“那麽，你也知道當年的真相了嗎？”
“嗯！”涼宮奈笑得一臉開心，“那個人原來是Giotto來著。”
沢田綱吉默了默，嘆口氣。
“為什麽又是這樣……”
站起身，他朝她走來。
他來到她面前，站定。
一個立著，一個坐著。
涼宮奈不得不仰望才能看清他的臉，而他居高臨下的俯視。
這種強烈的對比令涼宮奈感到有些不舒服，正要出聲抗議，眼前的青年卻忽然換了一個模樣。
金紅自他眼裏亮起，死氣炎在他的發上燃燒，躍動的火焰將棕發染成金棕色。
涼宮奈一楞，抗議的話都忘了，奇怪地望著他：“你開死氣做什麽……”
“唔，還差一樣，”沢田綱吉隨手拈了張白紙，擋在死氣炎前，然後望向涼宮奈。
“好了，現在你看著我。”他指指自己，“你覺得我像什麽？”
涼宮奈一臉微妙地望著他。
“……開死氣的黑手黨老大？”她試探地說。
“……”他搖搖頭，“再想。”
“……那開死氣正要揍人的黑手黨老大。”
“……”
“開死氣威脅，如果對方再不聽話就揍他的黑手黨老大！”
沢田綱吉嘴角微抽，把白紙撇到一邊。
“早該想到這個方法不靠譜。”他嘆口氣，在她身旁坐下。
這下他們的視線平齊了，涼宮奈很滿意。
然後她聽到黑手黨老大說：“藍絲，是我。”
涼宮奈一楞，一下子竟然沒聽懂。
那種一頭霧水的神情實在太明顯了，沢田綱吉只好繼續提示：“你叫藍絲，家裏有母親和一個弟弟。你最討厭下雨，但如果刮臺風的話就會很高興，因為那樣就不用去上學了。”
沢田綱吉頓住，觀察了下對方漸漸震驚的表情，決定再下一劑猛藥。
“你從小就討厭洗澡，小學一年級時希望將來搬到北極去，這樣就可以一年只洗兩次了……”
“別說了！”
沢田綱吉停下。
“別說了。”涼宮奈沒看他，低聲重覆了一遍，“……讓我靜一靜。”
沢田綱吉很樂意滿足她這個要求，他側靠在沙發扶手上，笑吟吟地欣賞著涼宮奈變來變去的臉色。
許久，涼宮奈似乎終於恢覆了冷靜。
她擡起眼來，望著沢田綱吉，眼神似有認命的覺悟：“所以，那個人是你？”
沢田綱吉點點頭。
涼宮奈低低咒罵了句，從這位女士的神情看來，那句惡語所指向的對象極可能是她自己……
她又沈默了一會兒，然後仿佛終於徹底接受這個事實，深深地嘆了口氣。
“好吧，這下輪到我去磕頭認錯了。”
沢田綱吉一怔，“什麽？”
涼宮奈瞅了他一眼，沒解釋，又是嘆氣又是搖頭，這樣自己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出聲：“你們彭格列的超直感真是太作弊了。”
沢田綱吉有點納悶：“怎麽突然抱怨起這個？”
“本來就是。”涼宮奈越想越郁悶，“明明是未來發生的事，明明不可能知道的…可是他就是知道！他比我還清楚！我這個笨蛋，我當時還理直氣壯地說……”
涼宮奈說不下去了，捂住額頭呻|吟一聲，往沙發裏重重一靠。
“所以說你究竟怎麽會穿到我那裏的？我記得你當時看起來……”涼宮奈閉著眼回想了一下，“二十歲？二十五歲？”放下手，她看了他一眼，“究竟是幾歲去的？”
沢田綱吉知道涼宮奈想岔了。她還是沒弄明白他們的關系，沒弄清他們起點在哪裏。
但沢田綱吉不想解釋。
涼宮奈可以一直誤會下去，沢田綱吉不介意只有自己記得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他分得清怎樣對所有人都好。
“很早。”
沢田綱吉只是簡單地這麽說。
“很早是多早？”涼宮奈追問，“十九歲？十七歲？你快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她真是執著……
沢田綱吉突然有了個主意。
“你回去以後，可以問過去的我。”
讓那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去頭疼好了。彭格列十代目愉快地想。
“他怎麽可能知道？那還沒發生啊！”涼宮奈不滿。
沢田綱吉眨眨眼。“你可以讓他用超直感感應。”
涼宮奈一楞。
“超直感還可以這樣用？”
“大概。”沢田綱吉含糊一句，然後起身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在裏頭翻了一陣，自言自語：“只有奶黃包了啊……”
剛拿起面包，突然身後爆發一陣猛烈的笑聲，沢田綱吉一怔，轉身望去，看到涼宮奈拈著一張白紙，整個人笑得前俯後仰。
“怎麽了？”沢田綱吉莫名其妙。
“哈哈哈哈……”涼宮奈邊笑邊捶沙發，“妖怪先生……”
“妖怪先生”是幼年涼宮奈對棕發哥哥的第一印象。
沢田綱吉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他走過來，把奶黃包放桌上。
“所以說，你究竟在笑什麽？”
“我剛剛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在幹什麽哈哈哈……”涼宮奈捏著那張白紙，往自己腦門上比了比，“原來，原來……”她丟下白紙，繼續捶沙發，“好失敗的情景還原哈哈哈……”
沢田綱吉黑線了下，不甘心地拋出一個爆料：“那是奈子你的主意，是你自己說如果這樣你一定能認出來的。”
他沒說謊，那個用白紙擋住死氣炎的點子的確是這個世界的涼宮奈的友情提供。
但面前的少女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哈……你不用掩飾了我明白的哈哈哈哈哈……”
沢田綱吉有點尷尬，而且這份尷尬在某人持續不斷的嘲笑聲裏漸漸有發展成惱羞成怒的跡象。
沢田綱吉盯著涼宮奈，暗暗下定決心只要她再笑三秒鐘，他就做出一些讓她再也沒空嘲笑他的事。
結果十代目大人剛數到第二下，涼宮奈就止住了笑聲。她抹去眼角的淚花，臉上還殘留著笑意，“說起來，這個世界的我去哪裏了？”
沢田綱吉糾結了一會兒，遺憾地決定遵守三秒鐘的規則。
他瞅了涼宮奈一眼，悶悶道：“她在其他世界。”
“……哦。”涼宮奈覺得自己好像在那一眼看到了怨念……她眨眨眼丟掉可怕的錯覺，“她什麽時候回來？咦……等等。”
涼宮奈笑不出來了，她感到腦子有點亂。
隱約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自己一直忽略了……
她思索著，視線習慣性地垂下，落在自己的裙擺上。
驀地，涼宮奈的眼神變了。
金紅相間的公主裙，誇張的大裙擺，裙角長至腳踝。
這件裙子是屬於成年涼宮奈的。奈子少女剛穿上這件衣服時，看著那僅比手腕長出一厘米的袖口，悲哀地想：果然就算過了那麽多年，她依然是個矮姑娘。
而現在，望著這件公主裙，涼宮奈猛地想通了許多事。
——這個房裏，顯然不止住著沢田綱吉一個人。除了裙子，還有自己剛才在浴室裏見到了一管用了小半的唇膏，類似的物件還有很多……
假設綱吉君沒做出什麽令女性同胞人人得而誅之的事，那也就是說，那些東西都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涼宮奈的。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的涼宮奈，她是這間房子的常客。
然而……未來的涼宮奈，她的確應該是過二十年才能回到家教的……
……自己真是太遲鈍了，居然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怎麽，這個世界裏的我一直都留在這裏嗎？”涼宮奈咽了咽口水，“她沒離開過？”
或許是達成了什麽新交易。涼宮奈激動地想，太好了，不用真的二十年……
然後她看到沢田綱吉神情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她當然離開過。每個月她都要離開好幾天。”沢田綱吉看了看墻上的掛歷，“這次她是昨天走的，按經驗，最快也要２６號才能回來。”
“每個月出去好幾天……”涼宮奈喃喃，臉忽然白了，她盯著他，“這種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指環戰後？”
沢田綱吉的表情也嚴肅了，他想了想。
“對。”
涼宮奈心一下子浸入了十二月的冰河。
果然如此……
這個世界並不是她的未來。
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分歧是從指環戰開始的，那段時間發生的、足以影響未來的事件……
自己與SK之神的交易。
涼宮奈真想放聲大笑，狠狠地嘲笑自己。
如果那時她不自作聰明，讓庫洛洛去和ＳＫ之神談什麽條件……
那現在她就可以和這個世界的涼宮奈一樣，過著每個月只要離開幾天，其餘時間可以自由待在家教的生活。
“奈子？”
沢田綱吉小心翼翼地望著她。
涼宮奈揉了揉鼻子，將那股苦意壓回去。
“我沒事。”她咳了一聲，“……只是覺得頭有點暈，我想我可能要感冒了。”
涼宮奈不會因為被噴泉澆了一下就感冒的。
但他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揭穿如此明顯的謊言。
“奈子，”沢田綱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你還是一樣地討厭黑手黨吧？”
他似乎誤會了什麽。涼宮奈想。
不過，也好。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起這個令她感覺恥辱的話題。
“那個沒關系。”涼宮奈搖搖頭，“我討厭黑手黨，和我喜歡阿綱不沖突。”
微微的亮光從沢田綱吉眼底一劃而過，他翹起嘴角。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麽說。”他望著她，“不過，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什麽？”
“其實，”他說，“沢田綱吉和黑手黨，他們並非是絕對連在一起的。”
涼宮奈驚訝地望著彭格列十代目。
今天的意外未免太多了。
少年綱吉抗拒成為黑手黨，也一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眼前這位，顯然已經和黑手黨三個字難舍難分了。
在這種情形下，他還能說出那樣一句話……
說實話，感覺有點微妙……
“你是在鼓動我把少年綱吉培養成一個兢兢業業的上班族嗎？”涼宮奈笑起來，“這可是一項非常艱難的任務……我搞不好要和耶和華直接杠上啊。”
沢田綱吉也笑了。
“很久以前我就註意到了。”他說，“奈子你似乎從一開始就篤定我一定會成為黑手黨呢。甚至連嘗試把我拉出來的念頭都沒有。”
涼宮奈擠不出笑來了。
沢田綱吉卻沖她笑得一臉燦爛：“別這麽緊張，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問題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隨口說說”的樣子啊！
涼宮奈心中的小人海帶淚捶地，所以說黑兔子什麽的最討厭了，完敗的感覺塞牙古達……
“啊，奈子看起來好沮喪。”沢田綱吉摸摸某人的頭，笑吟吟，“讓我想想，有什麽事能讓我的奈子高興起來……啊，對了，幾年前我們找到了另一個彭格列的血脈，這些年他很努力，我想過兩年就可以把家族交到他手上了。”
涼宮奈刷地擡起頭。
她整張臉都寫著她被shock了，狠狠地。
“真的假的？！”
如果有了其他候選人，如果這個候選人足以擔當大任……彭格列的十代目可以提前退休了get！
“你們怎麽找到他的？”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沢田綱吉看了那只手一眼，微笑：“他是老布朗家的養子，比藍波大五歲。”
涼宮奈剛要細問，忽然視野一晃！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開文以來寫得最艱難的一章！先後刪改四次，6600字用了……十九小時！擦！累愛……
註解一下：俺假設這個平行世界是已經恢覆了正常秩序的世界（白渣渣被幹掉了）。這個世界裏並沒有一個尤尼去召喚指環意識，所以這個世界裏的涼宮奈和沢田綱吉是以青梅竹馬的模式，順其自然地走過來的。在兩人確定交往關系後，沢田綱吉才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這個世界裏一開始也是270穿27，分歧是從指環戰中的某一天開始的。這個世界裏的涼宮奈第一次接到SK之神“離開家教”的通知後，不久就前往了其他異世界，此後她的人生就一直穩定在家教2X天+其他世界Y天模式，2X+Y=一個月。
此外其他的背景和人物和正文裏的世界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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